他是地产大亨身家69亿,曾花12亿冰岛租地,想做流浪诗人却成老赖
他肯吃苦。在银川通贵做知青时,每天挖3段沟渠,半夜爬起来套车运粪到田里,以劳动标兵的身份在1400多名村民面前做演讲。1977年,因为走后门上北大的领导子女被举报,“大个子小黄”捡了个漏,如愿以偿地上了北大。 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中宣部,29岁当上处长,这个出身卑微、从小梦想去天安门的西北男人后来用“梦幻”这个词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觉得已经在天堂了”。 直到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风气渐浓,另一扇门打开了,将无穷的可能性展示在他面前。 人心浮动,黄怒波的屁股也坐不住了。“下海”这个词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脑海中,让他坐在中南海的湖边反复思量,“心里七上八下”——这是一次“天上地下的命运抉择”。吃过太多苦,他觉得自己连命都是“捡来的”,不甘心在体制内舒服安逸度过一生。 最终,他下决心走出红墙大院,把自己抛向了未知的命运。 他一头闯进了商海,靠多年积攒的人脉、刻在骨子里的一腔孤勇和“狼性”,以及几分运气打拼,试图让自己“命有所值”。 1995年,黄怒波拿着手头仅有的几百元钱,开始印制名片、贩卖玩具娃娃、倒卖茶叶,在中关村折腾复印机和办公用品。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赚到钱,也不知道如何养老。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夜半惊梦,“焦虑得胸背疼痛,头皮疼得揪一根头发都如针扎”。每次骑着自行车路过中南海时,我都想沿着中南海绕一圈,再看看熟悉的大门。可每次产生这种念头,他又暗骂自己是临阵退缩的“笨蛋”。 1997年,黄怒波与中欧商学院同学李明合作开发了名为都市网景的楼盘,赚到了人生中第一个5000万元。同一年,他投资七八百万元在安徽宏村开发旅游地产,2000年宏村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后期每年500万游客到访,门票收入上亿元。 穷了近30年的黄怒波有钱了。但面对这闪闪发光的第一桶金,他几乎无法衡量这种巨大的财富对他的生命意义。 “中国经济发展了,我们这样的人都变成土豪,有钱了。”他说。 想做现代的徐霞客 赚了钱,黄怒波多年来的节俭习惯并没有改变。 直到现在,这位身高1.92米、一张朴实憨厚的国字脸的土豪出差时,在机场宁愿等着上飞机要水喝,也不愿意花钱去买瓶水。他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声称,自己最好的伙食就是饺子,账上没有一分钱存款,还宣称将来要“一半财产还给北大,一半财产还给社会”。 财富赋予他内心缺失已久的安全感,但“副作用”也很快显现。 他一开始不自信,随着企业越做越大,财富越来越多,胆量和脾气一同膨胀,管理上的问题也逐渐暴露。他性格暴躁、独断专行、手段强硬,听不进不同的意见,对员工也非常严格,经常大声责骂。也正是因此,2002年,中坤经历了一场让黄怒波刻骨铭心的内乱。 在黄怒波的描述中,他偶然发现公司员工私自联合注册了自己的公司,还把一层办公楼的产权转到了这家公司名下,“几千万元被搞乱了账”。此事让他“那西北孤狼的野蛮和斗志充斥了心灵”,酒后“单身闯豺窝,踢奸贼,踹碎了门玻璃,把所有人赶出公司大门,连夜从外地企业调人进京”。 “人在金钱面前变得比野兽更残忍,强盗顶多拿刀枪抢个银行,他们是从根子上要让你家破人亡。”黄怒波不止一次地感慨。 2005年,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开始尝试登山,并于随后几年登上了七大洲的最高峰和南北极,完成了“7+2大满贯”。一个人爬山,“该想的想几遍,该骂的骂几遍,无事可做时就写写诗”,他开始重新思考金钱的意义。 和他一起登珠峰的王石注意到,登山后的黄怒波比过去少了些愤怒,多了些从容。他觉得自己不过如此,“登山是为了活着回来,做企业是为了活下去”,而财富自由最大的收获,是“有钱了可以自由地走,不高兴我就不做了”。 早在2010年前后,黄怒波就宣布要花至少一半时间“孤独地走”,用15年左右的时间走遍全世界,做一个“现代的徐霞客”。 类似的文人特质,渗透在他几乎每一个重大的商业决策中。中坤集团的命运,也与他诗人式的浪漫和感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房地产生意让黄怒波财富激增,却也让他愈发惶恐。他觉得这个暴利行业把人变成了“企业动物”。在北京长河湾项目赚得盆满钵满后,黄怒波在房价井喷的前夜,正式撤离住宅地产,转型做旅游地产。 “一个市场疯狂到了让人恐慌的阶段,企业还是要小一点好。”他认为,“这个市场上总有比你更鲁莽、更有钱、更不要命的,为什么要跟他们抢那些有限的资源呢?” 就这样,原本起点颇高的中坤集团孤独地守着几宗冷门生意,逐渐走了下坡路。 2012年,黄怒波计划斥资约2亿美元,在冰岛购买300平方公里土地用来修建豪华酒店和生态度假村,引起轩然大波。随后,事情以由买改租暂告一段落。 同一年,随着地方官员落马,他在云南普洱投资500亿元开发度假区的计划也没了下文。再加上此前在新疆五地开发的超过百万平方公里的南疆旅游项目僵持数年后仍未进入盈利轨道,黄怒波的资产日益缩水。 某私募机构的尽调报告显示,截至2013年底,中坤长业总资产59.07亿元,总负债39.37亿元,资产负债率约66.6%,但其账面货币资金仅0.69亿元,年净利润0.21亿元。2012年净利润同比下降21%,2013年继续同比下降42%。 早在2014年,黄怒波就上了全国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成了不能乘坐飞机和高铁的“老赖”。 2010年,黄怒波名下的中坤长业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向中诚信托公司贷款5亿元,但合同到期后,中坤长业公司仅归还6300万元利息,本金却迟迟未还。经最高人民法院审判,2014年12月31日,中坤长业被判偿还本金5亿元和利息、罚息、复利、展期费等近250万元,以及540.39万元案件受理费。AI财经社查询企查查信息得知,这笔欠款至今未还。 2019年2月14日,中坤集团被判处在10日内偿还国家开发银行截至2017年9月21日的借款本息9304.8万元,并支付12万元的律师费用、4.45万元违约金和50.39万元案件受理费。截至目前,黄怒波旗下企业的失信信息数以百计。 2018年1月18日,中坤广场由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政府牵头成功重组,成为全国首例由政府、产投方、资金方、产权方、各债权债务作为优势互补的多单元主体聚合。这意味着,中坤广场被收购只是时间问题。 “浴火重生,凤凰才能涅槃。”黄怒波声称。但屡被破产传闻困扰的中坤集团还有没有机会重新来过,还得画一个问号。 (编辑:温州站长网) 【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网络,其相关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若无意侵犯到您的权利,请及时与联系站长删除相关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