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新人待价而沽
首先是下意识地和周围人对比,“你甚至都不用做任何事就面临着比较,同学的就业信息一定会传到你耳朵里,他收到的offer是什么档次一目了然。”周晓强说。2月下旬,他和几个同学在北京国贸CBD聚餐,庆祝一位拿到私募offer,兴致正高,但一抬头,他们瞥到临桌客人的胸牌,上面写着CICC中金(中国国际金融股份有限公司)。 “你就知道这个人年薪可能有80万吧,我同学税后也就一万出头。”周晓强生长在中产家庭,觉得自己和同学们在那家餐厅吃次饭庆祝实属难得,但隔壁客人可能吃10次都没什么感觉,“说失落感也好,挫败感也好,总之会有一点小冲击。” 转念,他又想,毕竟同学已经找到了工作,比起很多至今没有着落的毕业生,该知足了,那样的offer在更多的同龄人中间已算是优秀。 林枫就是会羡慕周晓强同学的那种人。她之前对自己第一份工作的期待是月薪1万,但现在觉得6000元可能更现实。从2015年入学开始,每年班会上,辅导员都会历数上一届毕业生的去向,有人在壳牌做管培生,有人“去一汽大众卖车”,有人去了银行,也有人当了老师。 “我们学院相对弱一些,有其他学院那种厉害的同学,在纠结到底去私募还是券商。”这让林枫羡慕极了,她觉得找不到好工作归根结底还是能力问题,比如,自己在专业课之外辅修了金融统计学,但如果要做券商工作,心里还是会打鼓,“简历可能都不敢投”。 至于周晓强所在的密歇根大学经济专业,这届班上有50多人,其中40%是中国人,这20多人里又有大半在毕业后选择回国。其中,几个本科复旦的同学清一色去了上海复星集团,有人去了苏州元禾控股,有人去了银行,也有人去了四大。 家人希望周晓强能去大国企端“铁饭碗”,但也理解年轻人想做自己更感兴趣的事。作为60末甚至70后家长,他们希望子女不仅身体健康,心理也要健康,所以也会支持孩子们的选择。 “大家发动各种力量找工作,有些是家里给安排的,这种没什么可说的,如果能被安排得这么好,我也想。”话虽如此,家人多在银行系统的周晓强对银行却不感兴趣,即便薪酬待遇相对很可观。他不感兴趣的原因,包括应届管培生要坐两年柜台。 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周晓强将地域作为重要条件之一。至于其他方面,他先将“公司业务是否有发展前景”“与自己所学专业是否契合”放在第一位,然后才是收入,“一开始期待值是第一年年薪20万吧”,第三位是户口。每个因素都是一块克数不等的砝码,被年轻的心细琢磨,每颗心面临的压力也千差万别,最终,他们或慎重或随意地,将各色砝码摆在未来的秤盘上。 现实比考试分数复杂多了,每个人的选择完全不一样。有人完全不着急,打算先做两年自由职业者,比如B站播主;有人说身边大多数同龄人不想去大城市,觉得太累,也不值得,“挣了点钱全给房东了,到头来还是不能落脚,图什么呢”。 在比较之中,有人选择了家乡。南方一所电子科技大学的就业办老师告诉AI财经社,这两年来,外出去广东的学生在变少,留在本地就业的人数在增多,现在有些政策能留住年轻人,也有很多家长愿意将孩子留在身边。 刚上大学的时候,18岁的周晓强有一种“哇自己终于长大了”的感觉。但直到最近半年找工作的过程中,他才真正意识到需要养活自己,真正的心态变化从这一刻才开始。大学期间,他曾有过几段实习经历,有一次,这个喜欢鞋子的年轻人一天花掉了两个月的全部实习工资,一口气买了五六双,“想着实习这么憋屈,这么辛苦,要给自己做些补偿”。 那会儿,家里每个月都给他生活费,实习赚的每一分钱都算额外收获。现在,周晓强开始有了危机感,“如果我自己赚工资了,一定不能这么乱买”,“你是年轻人,你不累谁累”。 这世界变化快,在一头刚扎进世界的年轻人眼里,一些变化令人哭笑不得。伊定西觉得,传统行业里加入互联网思维好理解,比如家电连网,但即使身为年轻人,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有些卖大米的非要加进区块链。 关注互联网公司的伊定西们还会看到另一则新闻,BAT等大厂正在着力年轻化,裁撤中层干部,以给年轻人腾位置,对他们而言,这多少算是一个好消息。未知的命运秤盘摇晃于纷繁芜杂的外部世界,互联网放大了每一丝风声,每阵毕业季风吹过,有关砝码轻重的考虑又多了几重。 (应受访者要求,周晓强、宋扬、宗泽、林枫、伊定西均为化名) (编辑:温州站长网) 【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网络,其相关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若无意侵犯到您的权利,请及时与联系站长删除相关内容! |